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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一直想成为男人

2017-03-21 南京大学出版社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是一名革命者,但她和很多女性一样,拥有很多身份。她是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以及一个母亲。


出生在官宦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天资聪颖,饱读诗书。按常理讲,她的命运应该是从待字闺中的官家千金到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但是,她没有因为这些女性的框架身份而限制自己的发展,没有逆来顺受地接受社会给予她的身份和命运,而是自己进行了选择。


是激进坚定的革命斗士,是浪漫细腻的创作诗人,是追求平等的男装丽人。


拥有女性丰富的情感,也蕴藏着超越很多男性的英雄气概。



  • 侠女愁城-秋瑾的生平与诗词

  • 定价: 38.00元

  • 作者: 鲍家麟 刘晓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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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为自己书写的预言


秋瑾在清末民初的动荡时代里,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女性。其身份集女性、诗人、革命家为一身,颇具复杂性,也因此成为了中国近代史上的传奇女子。很多学者都试图从各种角度研究和分析秋瑾的多重身份,研读他的作品是一个好的方式。

 

很多世人无法记录书写的史实,都隐藏在字里行间;很多语言难以传达表述的思绪,都倾注在了笔墨当中。《侠女愁城——秋瑾的生平与诗词》就是以秋瑾的诗词为切入点,从而剖析人物性格的作品。从其中选取的秋瑾诗词以及作者评注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其多重身份的碰撞与共存。


作为一名女性,秋瑾有多重身份。她是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以及一个母亲。按道理来讲,秋瑾的命运应该是从待字闺中的官家千金到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但她没有因为这些女性的框架而限制自己的发展,没有逆来顺受地接受社会给予她的身份和命运,而是自己进行了选择。她拥有女性丰富的情感,却蕴藏着超越一般男性的英雄气概。

 

秋瑾


抛夫弃子:

骨肉分离出玉门,热心唤起百花魂


秋瑾出生在官宦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天资聪颖,饱读诗书。“明末清初以来,名门闺媛以隐居为尚,这在当时女诗人的作品中屡有体现。”面对动荡的时局,很多知识分子都会选择逃避现实,在自己的圈子里自怜自艾。


然而同样是闺怨,无论是“敲冰屑儿童嬉捡,脱雨线天公愁绾”的欢快明丽,还是“不逢同调嗟何益,得遇知音死亦甘”的怀才不遇,都在同类女性诗词之中脱颖而出。


位于绍兴的秋瑾故居


女时代的秋瑾,不仅拥有细腻的情感,隽秀的文字,同样有一颗关注着生活和社会的心。其作品中虽有婉约,但无做作。在接触了社会后,最终决定面对残酷的现实,选择了救国存亡的艰辛道路。

 

秋瑾虽然思想进步开放,但是和同时代的很多女子一样,受父母之命与湘潭富人之子王庭钧成亲。因并非出于本愿,王庭钧又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两人并不和谐。“远隔慈帏会面难,分飞湘水雁形单。”这样的诗句中,不仅表达了秋瑾作为一个女儿对家乡父母的思念,也透露出了在这段封建婚姻中的孤独寂寞之感。


秋瑾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思想进步,在随夫赴任期间耳濡目染的残酷社会现实更是激发了她内心的反抗精神。萎靡不正,庸碌无为,“行为禽兽之不若”的丈夫根本无法跟她产生任何思想上的共鸣。

 

谢晋导演1984年版《秋瑾》剧照,秋瑾与丈夫孩子在一起。


秋瑾虽育有一子一女,但她却抛夫弃子,远走他乡,从容的投奔了革命的道路。在这一点上,秋瑾的反叛和进步精神让现代的很多女性都自叹不如。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秋瑾并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虽然她也在留学日本的时候感伤“骨肉分离出玉门”,但是更多的却是“热心唤起百花魂”。


在自己的诗词中,秋瑾曾呼吁自己的好友徐寄尘“祖国沦亡已若斯,家庭苦恋太情痴”。希望她不要为家庭所困,积极地投身革命事业。秋瑾完全背离了我国历史上的传统女性形象,她没有局限在社会赋予其的特定形象下生活,而是冲破了这层阻碍。



渴望友谊:

若无子期耳,总负伯牙心。



秋瑾呼唤友情,也珍视友情。在《金缕曲》当中,一句“事到无聊频转念,悔当初何苦与君识”道出了秋瑾与友人吴季芝惜别时的不舍。然而作为一个女性,秋瑾在同时代的女子当中实在标新立异,她投身革命的那股热忱和决绝,即便是与之惺惺相惜的闺中密友,也因为各自的局限性而无法和秋瑾达到共鸣。

 

谢晋导演1984年版《秋瑾》剧照,不爱红装爱武装。


秋瑾倡导妇女的解放,崇尚男女平等,在她的诗词中几次三番的呼唤自己的女友们加入革命的行列。对于自己的弟子徐小淑,秋瑾有此番寄语言“我欲欺君为女杰,莫抛心力苦吟诗”,希望对方可以不要沉溺在闺中孤芳自赏,而是应该成为女中豪杰。


对于徐小淑的姐姐徐寄尘,秋瑾更是多次赋诗劝谏。“如斯危已甚,闺装愿尔换吴钩”徐寄尘与秋瑾同样才学出众,两人志趣相投,感情深厚。但是,同情革命的徐寄尘虽然多次为秋瑾的革命事业倾囊相助,但是仍旧无法抛开所有的顾虑和世俗的枷锁。这样的尴尬,使得秋瑾在革命这条道路上依旧深感踽踽独行。

 

“世俗惟趋利,人谁是赏音?若无子期耳,总负伯牙心。”诗词当中虽然宣泄了前路无知音的酸楚寂寥,没有她的与众不同和独树一帜,没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声疾呼,就不会激起日后万千女性的摆脱封建束缚意识的觉醒。

 

谢晋导演1984年版《秋瑾》剧照,秋瑾与陈天华等人在日本留学


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找到心灵寄托的伙伴。秋瑾婚姻不幸,在闺蜜中又求不到归属感,自然会把感情投入进与其生死与共,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身上。很多人因为秋瑾的女性的身份,而质疑她与当时革命队伍中徐锡麟等人交往过密,这对其而言是极不够尊重的。


因为秋瑾身为女性,就要将那些义薄云天的战友情谊贴上桃色标签?这是一种怎样的轻视和误解?退一步来讲,在那样一个关乎着国家危亡的关键时刻,对于这些把自己的生命和情感全部奉献给革命事业的志士们来说,儿女私情在国家大义面前是渺小又奢侈的。

 

黄奕扮演的秋瑾与现实中的秋瑾



身份不满:

过世形骸原是幻,未来景界却疑真。



秋瑾的性格英武干练,豪放洒脱;平日喜爱舞刀弄剑,身着男装;其思想上,主张武装起义,暴力推翻封建统治;其诗词上,更是体现了她不甘身为女儿身的悔恨。


“俨然在望此何人,侠骨前生悔寄身。过世形骸原是幻,未来景界却疑真。”;“道韫清芬怜作女,木兰豪侠未终男”由诗中不难看出,秋瑾对于自己身为女子所受局限性的不甘和悔恨。反观其一生的反叛举动,的确是与女性的传统形象不相符合。对于秋瑾而言,这究竟是呼吁女性意识的觉醒,还只是她向往男性姿态,一种性别界限的模糊?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秋瑾非常重视武装革命,在革命的队伍当中甚至显得比一般男子都要激进和张扬。其诗词中反复强调着铁血革命的重要性,并且表达了随时准备献身革命,杀生成仁的高尚革命情操。无论是在《对酒》中“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诗”的豪迈,还是在《宝剑歌》中“死生一事付鸿毛,人生到此方英杰”的洒脱,都让读者肃然起敬。

 

西湖边秋瑾墓


秋瑾的多重身份的具体体现,就在她的慷慨激昂与多愁善感之间。她是激进坚定的革命斗士,是浪漫细腻的创作诗人,是追求平等的男装丽人。


秋瑾在光绪三十三年春与女友徐寄尘复登凤凰山时,“在此与徐自华订‘埋骨湖山之约’,即有不祥之兆”。换句话说,这个奇女子壮烈的一生,都是有所征兆的。“秋瑾性格中慷慨高迈与悲怆凄凉总交织在一起,最终体现在成为千古绝唱的绝命词‘秋风秋雨愁煞人’中。秋的旋律,也因此戛然而止。”


当我们后人在凭吊这位革命先烈,赞美其伟大精神的同时,不免为这个美丽女子的过早凋零而扼腕。然而,她那刚烈不屈的性格,也许在冥冥之中就决定了这个不凡女子的命运。所以我相信,人的命运是由自己选择和决定的。


秋瑾没有成为一个乱世之中流于世俗的平凡女子,而是成为了一个为革命捐躯的伟大烈士,是从很早以前,就由她自己“选择”的生活。她的诗歌遗作,更是像一部为自己书写的预言,宣告了,也记叙了她跌宕而又短暂的一生。

 

文:戚宛珺



编辑:Jss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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